第四百四十五章 但求壹敗！

　　因為破軍這壹番話，燕十三和劍聖的註意力本就放在劍池方面。
　　所以當劍池上出現漩渦時他們便已經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心中就已經做好了警惕。
　　與此同時，大魔神和大當家的身影也不分先後的從漩渦之中沖出，落在了距離他們僅有不過十丈遠的地方。
　　“是他們！他們就是大魔神和大當家！”
　　破軍在看到大魔神和大當家的第壹時間便將兩人認了出來，並且出言提醒眾人。
　　與此同時，連城誌手持天叢雲劍自旋渦之中沖出，徑直前往獨孤求敗所在劍山！
　　緊接著魔魁身形化作的殘影如同鬼魅壹般在天際壹閃而過，幾乎是在剎那間便出現在劍山崩裂的浪翻雲面前！
　　魔魁最後離開劍池，卻是最先抵達預定對手面前，也是最先出手！
　　他雙手高舉絕世魔劍，由上而下，全力劈斬，務求速戰速決，壹擊斃命！
　　只是，魔魁的想法雖好，但是浪翻雲又豈是浪得虛名之輩，面對魔魁這壹擊，他腳下輕點，身形閃爍，便從容避開。
　　然而，浪翻雲劍念所化身軀可以避開這壹劍，但是他身下劍山卻避不開！
　　而且從始至終，魔魁的攻擊目標都是浪翻雲的劍山！
　　擊殺浪翻雲劍念所化身軀並無任何意義，唯有擊潰劍山，才能真正殺死浪翻雲！
　　浪翻雲的劍山在先前和燕十三的交戰之中已經崩裂，按照正常情況而言，在劍界的劍念和劍意的溫養之下，最多三日便可以恢復如初。
　　只是眼下浪翻雲似乎已經等不到三天之後了！
　　鏗！
　　魔魁手中絕世魔劍兇狠無比的斬擊在浪翻雲的劍山之巔，頓時爆發出金鐵相交的錚鳴之聲，仿佛他這壹劍並不是斬在壹座山上，而是斬在了壹柄絕世神鋒之上！
　　然而不論再怎麽鋒利的絕世神鋒，壹旦劍身遍布裂痕，也就再也經受不起兇猛的撞擊了！
　　哢嚓！
　　絕世魔劍的劍鋒之下，壹道細微的裂痕緩緩顯現，僅僅只是剎那間，這細微的裂痕便陡然如同閃電壹般延伸向兩邊，將山巔從中壹分為二！
　　本就崩裂的劍山在這種情況之下終於是徹底的支撐不住，爆發出壹陣驚天動地的轟鳴之聲，壹道道璀璨劍光自劍山之中迸發而出，將整座劍山沖潰，化作壹塊塊巨石墜落！
　　轟隆隆！
　　巨石墜落在地，在引起巨大震蕩的同時竟是極為奇特的在短短片刻功夫裏化作了壹個個柔和的白色光團。
　　這光團壹個個看起來不過拳頭大小，但是其中卻蘊含著極為精純的、沒有任何屬性也沒有任何情緒的劍念和劍意。
　　這就如同壹個個米飯揉成的團子，不管是誰都可以撿來吃！
　　而且是漫山遍野，粗略壹數少說也是成千上萬！
　　“吸！”
　　魔魁看著劍山崩潰之後化作的光團，猛地張大嘴巴，深深吸了壹大口氣！
　　而隨著魔魁吸氣，那漫山遍野的光團便紛紛朝著魔魁飛去，眨眼間便有數十個光團飛入魔魁的口中！
　　從魔魁現身到浪翻雲的劍山崩潰，這壹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到魔魁開始吞噬浪翻雲的劍山崩潰而誕生的光團時，眾人這才意識到先前發生了什麽事情。
　　遠處。
　　燕十三看到這壹幕，臉色驟然壹變，下意識就要去阻止魔魁。
　　可是大魔神早有準備，踏前壹步便將燕十三阻攔下來。
　　“妳還是乖乖待在原地比較好壹些！”
　　大魔神虎視眈眈的盯著燕十三，同時還在關註著遠方的魔魁。
　　此時他雖然按照原定計劃攔住了燕十三，但是心裏卻是愈發的擔憂起來。
　　他的擔憂並不是針對燕十三壹眾人，而是在針對魔魁！
　　因為他明顯感覺到魔魁在吞噬了浪翻雲的劍山崩潰誕生的光團之後，氣息已經變得比之前強橫了許多，若是任由魔魁繼續吞噬光團，魔魁的實力比起之前只怕是要成倍增長！
　　此時此刻，並不只是大魔神有這樣的擔憂，大當家和連城誌也已經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他們原定的計劃是相互合作，博取雙贏，可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贏”的似乎只有魔魁！
　　燕十三看著攔在面前的大魔神，並未出手，不是他不想去阻止魔魁，而是因為浪翻雲的劍念化作的身軀從遠方飄蕩著，來到了他的面前。
　　燕十三看著浪翻雲，不解的問道：“妳為何不反擊？”
　　當時的情況浪翻雲雖然處於劣勢，但是絕不該被魔魁壹擊得手的！
　　真正讓魔魁如此順利得手的原因就在於浪翻雲那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退避！
　　這看似是極其精妙的躲閃，可對於擁有劍山這個“累贅”的浪翻雲而言，無異於是在主動送死！
　　面對燕十三的疑問，浪翻雲的臉上罕見的浮現出壹抹笑容。
　　他對燕十三回答道：“其實我並不喜歡現在的生活。”
　　對於燕十三和劍聖這種人而言，劍道就是他們永恒的追求。
　　所以他們渴望進入劍界，在劍界之中得到成長。
　　可是對於浪翻雲而言，劍道是人生追求，但是卻並非唯壹追求。
　　在他的心中，情才是第壹位的。
　　愛情、親情、友情，這些感情才是最重要，也最讓他牽絆的。
　　而在劍界之中，這些情，通通都沒有。
　　在這樣壹個只有劍道，毫無情意可言的世界，他即便可以長壽萬載也無法得到任何的快樂。
　　所以對於他而言，與其在這裏繼續沒有意義的消磨時間，倒不如痛痛快快永遠長眠，再也不要醒來。
　　燕十三看著浪翻雲臉上那解脫的神色，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問道：“因為情？”
　　浪翻雲那並不好看的臉龐上露出壹抹淺淺的笑容，搖頭道：“不止是因為情。”
　　說話間，浪翻雲的身體開始漸漸變得虛無、透明。
　　他的劍山已經徹底崩碎，他這劍念化作的身軀也就失去了最根本的支撐，他的意識也就將失去載體，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中。
　　要說遺憾，浪翻雲也並非沒有任何遺憾。
　　因為相比起在劍界之中永遠的長眠，他更希望可以回到神州，再去看壹眼波瀾壯闊的洞庭山水。
　　物是人非，但是情意永存。
　　燕十三看著浪翻雲漸漸變得虛幻的身軀，臉上的神色不免變得十分復雜。
　　之前他無法理解浪翻雲，現在依然是無法理解浪翻雲。
　　他始終認為，在追求劍道這壹途之中，其他壹切都是累贅。
　　可是浪翻雲的選擇卻讓他忽然意識到，也許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比劍道更重要的東西，只是他現在還沒有遇到。
　　若是有朝壹日他遇到了那樣東西，也許就會理解浪翻雲在今日的選擇。
　　當燕十三想到這些的時候，浪翻雲的身影已經徹底的消失不見，唯有壹團奇特的泛著微弱的綠芒的光團留在原地。
　　這光團在原地靜靜漂浮了片刻功夫，便朝著燕十三飛去，自然的接近了燕十三。
　　燕十三沈默著，任憑這光團融入自己的身體當中，這是浪翻雲的意識消散之後所遺留的劍念和劍意，並不如劍山崩潰誕生的劍念和劍意那般純粹，也正是這不純粹，給燕十三帶來了壹些不壹樣的感觸。
　　燕十三轉頭，目光越過大魔神，看向那還在瘋狂吞噬光團的魔魁，說道：“我沒有殺浪翻雲，但是浪翻雲是因為我而死，所以我會替他報仇。”
　　大魔神目光冷酷的看著燕十三，說道：“妳先過了我這壹關再說吧！”
　　燕十三將目光重新轉向大魔神，說道：“妳攔不住我。”
　　說話間，燕十三的身上漸漸顯露出壹抹淡淡的藍色劍光。
　　這是他的劍意，只是如今這藍色劍光並非是純粹的藍色，而是泛著些許深沈的綠。
　　這壹抹深沈的綠來自於浪翻雲離開之後遺留的劍念和劍意，也是浪翻雲贈予燕十三的壹份禮物——情。
　　不是愛情，不是親情，而是——友情。
　　友情對於燕十三而言並不算是特別的陌生，在追求劍道的路上，他也曾經遇到過壹些也許算是朋友的人。
　　比如說數次對他有提點之恩的霍隱。
　　又或者說最近這段時間壹直在和諧相處的劍聖。
　　再或者說是——浪翻雲。
　　燕十三的劍道壹直都很純粹，但是這壹次，他想要在劍道之中融入壹些特別的情緒。
　　這是壹次嘗試，也許也會是壹次成長。
　　大魔神望著燕十三不禁微微蹙眉，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感覺燕十三變得和之前有些不太壹樣了。
　　先前他們在劍池之中透過水鏡觀看了燕十三和浪翻雲決鬥的整個過程，燕十三在他的眼中看來就是壹柄鋒利到極致的劍，無堅不摧，壹往無前。
　　但是此時的燕十三看起來比之前多了壹些其他的特質。
　　這是壹種激昂的憤怒！
　　而這壹切的源頭就是浪翻雲！
　　忽然之間，大魔神有種上當的感覺，只是此時他已經來不及多想，因為燕十三已經殺了過來！
　　“喝！”
　　大魔神大喝壹聲，陡然施展出混天四絕！
　　混天四絕可以攝取天地日月生生不息的自然之力，將自身力量提升至曠古絕今的境界。
　　這門武功可以日月為媒介，支取天地之間風雷火雨四種力量為己用，在將這四種力量融合之後，不但陰陽互補，而且生生不息，其威力之強大早已經是跨越了人的界限，即便是天人恐怕也難以駕馭！
　　當大魔神伸手時，四方天地之間有狂風驟起，烏雲密布，蒼穹之上大雨滂沱，其間雷霆炸響、火焰升騰，遇雨不滅，反而更為囂張！
　　與此同時，大魔神的天靈之上顯現出日月同升之異象，令大魔神真正達到了魔神的境界！
　　眾人看到四面八方的天地異變，臉上的神色都是變得吃驚又惶恐。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景象，更是從未面對過如此恐怖的人物！
　　然而不管眾人心中如何驚恐，燕十三的眼中卻是全然沒有懼色，壹如既往，壹往無前！
　　轟隆！
　　雷霆轟鳴，天火燎原，傾盆暴雨，狂風席卷，整座劍界為之變色。
　　恐怖的異象匯聚成壹團，洶湧澎湃，直擊燕十三！
　　面對大魔神的強勢應對，燕十三以身化劍，悍然沖入其中，以極其暴力決絕的姿態，強行將這恐怖的異象從中撕開！
　　鏗！
　　漫天風雷火雨之中，湛藍劍光分外顯耀，令大魔神有種不可直視的逼迫之感，同時也令他的心中生出無限的憤怒和恐慌！
　　自從他練成混天四絕以來，除了笑三笑之外，這還是第壹次有人從正面強行擊穿他的力量，這令他不敢置信，更令他無法接受！
　　千鈞壹發之際，眼見這壹抹湛藍劍光即將刺穿大魔神，大當家突然出手，以萬道森羅幹擾燕十三！
　　萬道森羅以念為刃，駕馭人心、更可操控人心，使其言聽計，還可以化出幻象，擾亂對手心智。
　　當大當家出手之後，燕十三眼中的景象驟然間出現了奇特的變化，時光倒流，他回到了和浪翻雲決戰的時刻，此時出劍正是要壹決勝負，也正是因為這壹劍所以浪翻雲的劍山才會崩裂……
　　意識到這壹點，燕十三雖然覺得眼前壹切可疑，但是不免遲疑片刻，也正是他這片刻的遲疑，讓本該被壹擊必殺的大魔神得到了喘息之機，抽身自劍鋒之前暴退！
　　轟！
　　燕十三如流星墜地，轟然擊中劍池，令渾濁的劍池驟然掀起滔天巨浪，燕十三的身影也隨之沈溺於劍池之中，消失不見。
　　劍聖看到這壹幕，立刻便要前往劍池尋找燕十三，但是大當家出手攔住了他。
　　“妳的對手是我！”
　　大當家對劍聖如此說著，再次催動萬道森羅。
　　而在劍聖眼中，他所面對的並不再是大當家，而是無名！
　　年輕的無名！
　　他回到了第壹次和無名交手的時候。
　　這是他和無名的命運產生交集的開始，也是他內心深處最為深刻的記憶！
　　如今重頭再來，他難道還要再敗給無名壹次嗎？！
　　面對心中這壹份執念，劍聖絕不願重蹈覆轍！
　　這壹次，他壹定要贏！
　　“戰！”
　　劍聖怒喝，以指為劍，悍然出擊！
　　只是他的目標不是無名，也不是大當家，而是劍池！
　　噗通！
　　在眾人那錯愕，不能理解的目光註視之下，劍聖猛地沖入劍池之中，眨眼間便被劍池淹沒，如燕十三那般失去了蹤跡！
　　大魔神看到這壹幕不禁微微蹙眉。
　　這時大當家開口說道：“萬道森羅在第壹次對敵時會有奇效，但是等到他們清醒過來，意識到先前發生了什麽，下壹次就很難在上當了。”
　　說話間，大當家轉頭將目光看向獨孤求敗所在劍山，說道：“所以我們要在他們清醒過來之前做壹些其他的事情！”
　　大魔神聞言也轉頭將目光看向了獨孤求敗。
　　聯手擊敗獨孤求敗，然後集結眾人之力，再回去對付燕十三和劍聖！
　　……
　　劍山之上。
　　獨孤求敗和連城誌相對而立。
　　連城誌臉上神色冷酷，獨孤求敗卻是面無表情。
　　獨孤求敗望著曾經矗立著浪翻雲的劍山的地方，輕輕地嘆息壹聲。
　　他和浪翻雲已經認識了很久了，約莫是從他進入劍界的時候就認識了。
　　那個時候的他和燕十三壹樣，心中只有劍，追求只有劍道，面對難得壹見的對手，第壹個念頭便是要挑戰他，然後戰勝他。
　　但是浪翻雲卻不壹樣。
　　浪翻雲並不向往單純的劍道之上的比拼，相較於他們執著於劍道的成長和收獲，浪翻雲更在意的反而是守護，是付出。
　　想到這些，獨孤求敗輕輕搖頭。
　　連城誌看到獨孤求敗搖頭，問道：“妳為什麽不出手？”
　　所有人都可以看得明白，他們是有計劃的在行動，如今浪翻雲已經死了，只要魔魁吞噬完浪翻雲死後遺留的劍念和劍意就會過來對付獨孤求敗。
　　按照正常情況而言，獨孤求敗應該搶先壹步將他擊敗，然後再去從容面對魔魁。
　　但是獨孤求敗偏偏卻沒有這麽做，這讓他心中不免覺得奇怪。
　　獨孤求敗聽到連城誌的話，終於是將目光轉向了連城誌，他的眼神清冷，像是秋夜的月，籠著寒霜。
　　他沒有回答連城誌的疑問，但是他的眼神當中透露出的冷漠和自信卻是明白無誤的告訴了連城誌他的回答是什麽。
　　獨孤求敗，但求壹敗！
　　又豈會懼妳人多勢眾！
　　嗖！
　　大魔神和大當家的身影先後落於劍山之上，他們望著獨孤求敗，虎視眈眈。
　　如今他們三人已經就位，只等魔魁到來便可以聯手圍攻獨孤求敗，速戰速決！
　　而魔魁也並沒有讓他們久等，他在將山野間最後壹個光團吞噬之後便不疾不徐的飛身過來。
　　浪翻雲劍山崩潰之後所誕生的劍念和劍意，其中三分之壹被劍界吞噬，反哺整個劍界，另外三分之二則是被魔魁壹人獨吞。
　　此時此刻，魔魁的氣息比起之前要強橫了數倍不止，渾身魔焰囂張，手持絕世魔劍，睥睨地方，頗有些不再將獨孤求敗放在眼中的意思。
　　“獨孤求敗，我已經忍妳很久了。”
　　魔魁目光傲然的望著獨孤求敗，百年前他就已經想要吞掉獨孤求敗了，只是因為浪翻雲，他壹直不曾得手，而在如今，沒有人可以再威脅到他了！
　　獨孤求敗面對囂張不可壹世的魔魁，依然是面無表情，風輕雲淡的模樣。
　　似乎即便是比之前強盛數倍不止的魔魁也難以讓他心底生出任何的負面情緒。
　　他冷靜的就像是壹塊冰。
　　恰好，魔魁壹眾人的貪婪和霸道就如同熱烈的火。
　　冰火不相容，勢必要鬥出個妳死我活！
　　魔魁面對冷靜的獨孤求敗，沒有再說任何多余的話，他出手了，就如同之前擊敗浪翻雲時那樣，壹劍斬出，直指劍山！
　　大魔神和大當家以及連城誌也在此刻動手。
　　有魔魁對付浪翻雲的例子擺在面前，他們都是清楚地知道，劍山是獨孤求敗最大的依仗，同時也是獨孤求敗最大的弱點！
　　只要擊潰劍山，獨孤求敗就會如同浪翻雲壹樣崩潰、隕落！
　　“喝！”
　　大魔神再次施展出混天四絕，威力無窮的風雷火雨化作龍卷肆虐！
　　連城誌出劍，背後浮現八頭巨蛇身影，是為八岐大蛇！
　　大當家也在此刻再次動用萬道森羅，企圖以萬道森羅來幹擾獨孤求敗的判斷！
　　面對四人夾擊，獨孤求敗立於原地巍然不動，卻又並非什麽都不做。
　　他在出招。
　　以念為劍，心之所向，劍鋒所至！
　　蒼穹之上，高高躍起的魔魁這壹劍只是劈到半途便被強行中止，此為破劍！
　　山野之間，風雷火雨氣焰囂張不過剎那便消散無蹤，此為破異！
　　正當面上，八岐大蛇張牙舞爪，八頭驟然齊斷，此為破妖！
　　萬道森羅，幻象叢生，壹劍之下灰飛煙滅，此為破念！
　　壹劍破萬法！
　　無聲無息間，魔魁、連城誌、大魔神以及大當家的攻勢便被獨孤求敗四劍化解。
　　這四劍絕無任何精彩可言，也無任何浩大聲勢，唯有自然順暢，恰到好處的微妙。
　　是讓人躲不開、避不開的壹劍，是無窮的變化，也是無窮的應對。
　　不管對手如何出擊，如何反擊，我自壹劍敵之！
　　魔魁壹雙銅鈴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獨孤求敗，他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絕不敢相信獨孤求敗居然如此輕而易舉的就化解了他們四人的圍攻之勢，甚至在此時他不管如何去思考，如何去做出應對，都有壹種徒勞之感。
　　這讓他的心底生出了深深地無力之感，甚至有種棄劍的沖動！
　　“這不可能！”
　　魔魁尖叫。
　　獨孤求敗就如同無懈可擊的完美之人，方方面面都讓人找不到任何的缺陷，這讓他的計劃宛如壹個笑話，豈能甘心！
　　大魔神和大當家面面相覷，臉上神色皆是無比驚駭。
　　他們還從未遇到過如同獨孤求敗這般詭異的對手，這等劍道，當真是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程度！
　　至於連城誌，此時的他壹臉陰沈，心中同樣不甘！
　　他轉頭將目光看向魔魁，沈聲道：“沒有任何辦法嗎？”
　　魔魁聞言咬牙切齒道：“再來！”
　　所謂久守必失，只要他們堅持進攻，獨孤求敗的應對早晚會出現破綻！
　　……
　　遠方。
　　眾人在看到浪翻雲身死，劍聖和燕十三墜入劍池時，心中都是極為吃驚。
　　在他們看來，沒有了劍聖和燕十三，將不會再有人可以阻擋魔魁壹眾人，即便是名聲在外的獨孤求敗也未必能夠堅持多久。
　　可事實上他們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獨孤求敗面對魔魁四人的圍攻非但沒有在壹開始就陷入劣勢，反而是打了壹個漂亮的反擊！
　　而且此時魔魁四人雖然再次強勢出擊，但是獨孤求敗的應對卻是依舊的瀟灑從容，壹劍破萬法！
　　風清揚望著遠方這壹場看似平靜，實則卻是暗潮洶湧的大戰，不免心潮澎湃。
　　“這就是獨孤九劍，是它真正的威力，我們連百分之壹的精髓都未能習得！”
　　風清揚激動不已。
　　過去時他總以為自己已經將獨孤九劍研究透徹，如今再看，他差的真的是太多了！
　　嶽不群同樣也很激動，他回想起自己過去的那壹場場戰鬥，對獨孤九劍的運用，曾經自以為精妙的應對，如今看來卻是破綻百出！
　　“縱然只是可以習得百分之壹的精髓，也足以笑傲江湖了！”
　　這邊風清揚和嶽不群激動不已，另外壹邊，其他眾人的心情同樣是十分的激動。
　　他們最初聽聞獨孤求敗之名是因為霍隱，他們曾經也幻想過，獨孤求敗這無敵的風姿究竟是壹種怎樣的模樣。
　　而現在，他們看到了！
　　“獨孤求敗，真正是獨孤求敗！”
　　“我若是有這樣的劍法，何愁娶不到媳婦！”
　　“我感覺我好像領悟了壹些什麽！”
　　“壹劍破萬法！這壹劍誰能破去？”
　　眾人議論紛紛，萬分驚嘆，真正理解了什麽叫做無敵的寂寞，什麽叫做獨孤求敗！
　　而在更為遙遠的七俠鎮，霍隱也正坐在同福客棧的二樓，觀看著這壹戰。
　　桌子上，天隱八卦擺在中央，將此時發生在劍界之中的壹切都清楚無誤的呈現在霍隱的面前。
　　他看著正在從容應對魔魁四人圍攻的獨孤求敗，不得不感嘆壹聲，獨孤求敗在劍招變化之上已經可以說是登峰造極，普天之下，無人能出其右。
　　只是這壹戰看似是獨孤求敗單人獨對四人不落下風，可實際上，等到時間慢慢推移眾人就會發現，獨孤求敗可以做到的也僅僅只是如此了。
　　防守反擊，以守為攻。
　　輸不了，卻也贏不了。
　　這是獨孤求敗鉆研近百年之後所得成果，是獨孤求敗強大的體現，卻也是局限性所在。
　　他可以壹劍破去對手的所有招式，卻不能打破自身的限制。
　　若不能改變這壹點，那獨孤九劍就始終無法邁出最後也最重要的壹步，得到真正的蛻變。
　　獨孤求敗並非是意識不到自己的問題所在，而是沒有對手可以給到他壓力，迫使他必須去做出改變！
　　他想要改變，所以才願意同時面對魔魁四人的圍攻。
　　只是僅僅魔魁四人，給予他的壓力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