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六十章 燃爆美利堅（五）

　　王直並不急於接管黃安德留下的資源，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這麽做。或許黃安德習慣使用陰謀詭計來得到想要的壹切，但對於王直來說，他的力量足以讓任何人臣服。
　　但他仍然決定終結紐約的混亂，不管黃安德想做什麽，王直都決定反其道而行之。
　　當天傍晚的時候，約瑟夫終於把自己所有的部下都集中到了壹起，27個3級血脈者中，只有三個因為過於狂妄，在與軍警的直接對峙中被炸成碎片。包括約瑟夫在內的25名血脈者造成了上千人的死亡，王直仔細檢查過他們以後發現，他們並沒有能夠像自己壹樣獲得能力的提升。對於他們來說，殺戮僅僅只是欲望的宣泄。
　　從阿爾·帕奇那裏知道自己復活的過程之後，約瑟夫放棄了讓三名部下復活的打算。他不可能要求王直以自己的血來復活這樣微不足道的人物，但如果沒有王直，復活他們所耗費的時間和精力將無法估算，得不償失，而他與部下之間的關系也不靠所謂的忠誠來維系。
　　王直詳細地向約瑟夫詢問著關於血脈傳承的問題，但約瑟夫本身並不參與技術方面的工作，他只有壹個模糊的概念，不足以幫助王直重建整套工序。另壹方面，約瑟夫在潛能基金會大廈的廢墟中也沒能找到任何“長生者”的資料，他所知的“長生者”不過寥寥數十人，對於王直沒有任何幫助，於是他也沒有再提這方面的事情。
　　紐約城進入軍事管制，白宮遲遲未發布關於本次恐怖襲擊的任何聲明，王直給約瑟夫及他的部下發出壹道命令後，自己壹個人前往華盛頓。
　　王直並沒有特別隱匿自己的行蹤，這便給了美國政府足夠的應對時間。
　　所有政府高官和軍方要員在第壹時間轉移到了西部荒野中不為人知的避難設施，白宮空蕩蕩地，甚至連壹個守衛都沒有。記者被遠遠驅離，只有壹名談判專家和兩名助手膽戰心驚地站在白宮主入口外，汗流浹背地等候著王直。
　　“我……我非常榮幸，王直先生……”她小心翼翼地說道。
　　“妳是什麽人？”王直問道。
　　“白宮緊急事務辦公室的主管，我叫埃莉諾·帕裏斯。”顯而易見，這個辦公室並不存在，埃莉諾來自於FBI，是壹名有著與窮兇極惡罪犯談判經驗的專家，總統認為王直並不會知道這壹點。“我獲得總統先生的授權，希望能夠解決我們之間長期存在的誤會……”
　　王直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那些是記者嗎？”他指著遠處的人群問道。
　　“王直先生，我覺得我們的談話應當在絕對保密的前提下進行。”
　　“讓他們過來。”王直淡淡地說道，並且重復了壹遍。“讓他們過來。”
　　埃莉諾無奈地對著領口的話筒低聲請示，她看看王直，最終還是讓壹名助手去把記者帶過來。
　　白宮主入口前的草地上迅速安置了壹個小型講臺，美國人對此並不陌生，歷屆美國總統都在這裏發表過許多次講話，但極端恐怖分子站在這裏還是第壹次。
　　埃莉諾不安地站在王直身旁，她感覺到壹切正往偏離控制的方向發展，雖然認真算下來，王直從未真正在他們的掌控之內。
　　“我是王直。”王直低頭說道，他本以為自己面對如此之多的鏡頭和話筒時會有壹些緊張，但此時他感覺卻是非常的好。
　　“我是王直。”他重復了壹遍。“妳們或許認識我，或許不認識，但我並不準備在這裏介紹自己。”
　　人群中發出了壹陣笑聲，王直惡意地看著發出笑聲的地方。“我是壹個超人。”他繼續說道。“或許美國政府曾經竭力掩蓋我的存在，掩蓋我曾經做過的事，但我最終還是站在這裏。”
　　“剛才這位代表美國政府的女士說，我們之間長期存在誤會，但我並不這麽想。我被妳們襲擊過三次，第壹次是冰凍，後來兩次都是核彈，我不認為這是誤會。”臺下發生了壹陣騷亂，有記者開始高聲提問，但王直並沒有理會他們：“我也曾經試圖與妳們合作，但事實證明，妳們美國人毫無信譽可言。所以我今天來這裏，不是要商談什麽東西，而是向妳們發出最後通牒。”
　　埃莉諾·帕裏斯目瞪口呆地看著王直，甚至忘記了引導話題的發展，就這麽站在草坪上聽他繼續說著。
　　“我曾經給過妳們很好的條件，妳們選擇了拒絕。”王直快意地說道，他知道這段話壹定會被許多人看到，壹定有許多人在全神貫註地聽著他說出的每壹個字母，雖然身邊只有寥寥幾名記者，他卻有了壹種被眾生仰視，被萬眾矚目的快意。“但我從來都不是暴虐的人，事隔五年之後，在毀滅妳們之前，我願意給妳們壹個新的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
　　“五年前參與過雅典行動的人都要死，從那時的總統開始，壹直到執行命令的士兵，每壹個人都必須死。壹個月後，我會用自己的方式來調查結果，有壹個人遺漏，我就殺壹百個美國人，從現在的政府官員和各州的議員殺起。”話音剛落，記者們便發出了亂哄哄地議論。
　　“但是，王直先生……”埃莉諾急切地說道，王直再次打斷了她的話。
　　“第二條，美國必須銷毀所有核武器，我不能容忍壹個兩次對我實施核打擊的國家繼續擁有核武器，我給妳們壹年時間，那時美軍如果還擁有核武器，我保證它們每壹個都會落在美國的土地上。”
　　“王直先生，妳說的這些都是不可能的。美國政府很願意向您表示歉意，也願意……”埃莉諾看上去應該有三十多歲，保養得很好，有壹種知性的美感。
　　可惜了。王直對自己說道。
　　埃莉諾的話最後壹次被王直打斷，腦漿和鮮血劈頭蓋臉地灑在站在她身後的那名助手臉上，壹枚臼齒插到了他的額頭上，他驚恐地叫了起來。埃莉諾的半截屍體怪異地在原地站立了幾秒鐘，才緩緩地倒在草地上，內臟和腸子流了壹地。
　　人群像是壹下子被炸開，人們本能地往後逃走，許多人被絆倒在地上，草坪上壹片混亂。
　　只有壹名記者還在頑強地擡著攝像機，王直贊賞地看著他慘白的臉，繼續往下面說道：“第三條，美國將不再是壹個工業國，從此時此刻開始，我將搗毀我看到的每壹個工廠，殺死敢於在工廠裏工作的每壹個人。”正午的陽光直射在王直的臉上，他閉上眼，在這壹剎那，他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看到過的那些關於美國人的種種罪行，那些在西進運動中被殺死的印第安人，那些死於落基山脈鐵軌下的華工，那些死在奴隸貿易和種植園中的黑人，那些死於戰火的朝鮮人、越南人和華夏人，那些死於美國人挑起的內亂、死於空襲、死於禁運後的饑餓和疾病的南斯拉夫人、巴勒斯坦人、伊拉克人、伊朗人和阿富汗人，在這壹剎那，他們忽然與他溶為壹體，他們的憤怒，仇恨和悲痛鼓舞著王直繼續說出他的話。“美國人從來都不曾神佑，美國不過是騙子、強盜、罪犯和投機者的家園！妳們的繁榮背後是無數被壓迫者的屍骨，妳們推廣的所謂普世價值，不過是以美國人利益為先的對世界資源的掠奪和分配。美國的歷史就是欺詐、投機和自我標榜！這樣的美國不應該存在！美國將不再是壹個工業國，這片土地上不會再出產任何殺人武器，不會再出產任何工業制品。我將用血與火來確保這壹切，就從此時此刻開始！”
　　壹陣狂風掠過大地，周圍的樹木發出沙沙的低語，像是在附和他的話，又像是在嘆息著這片土地即將面臨的命運。
　　“妳們可以選擇，徹底毀滅？或者是接受我的條件活下來。”
　　白宮發出壹陣悲鳴，這幢有著210年歷史，曾經歷過戰火洗禮，見證了無數歷史事件的建築物終於在這壹天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在攝像機前化為壹堆廢墟。
　　塵煙散去，王直已經不見蹤影。記者們茫然地看著四周，第壹次徹底失去了搶到重大新聞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