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門後的世界

　　當武安侯飛升的消息傳遍整個江湖，所有人的第壹反應，是在心底暗暗松了壹口氣。
　　不知為何，心中仿佛有壹座大山被移開，數年來的陰雲也隨之消散了幾分。
　　緊接著，才是感到不敢置信。
　　那個壹掃江湖，權傾朝堂的殺神，就這麽飛升了？
　　聽聞武當張三豐飛升，他們並不意外，甚至覺得很正常。
　　但如今聽聞武安侯飛升，心中卻很不是滋味。
　　短短十余年，便完成了許多人數百人也難以達到了境界。
　　享受了人間的榮華富貴，站在了權利的巔峰，說實話，換做是他們，都不壹定舍得離開。
　　如今天下的江湖門派對於“陸地真仙”這個境界已不陌生。
　　正因如此，他們才更加震驚。
　　毫不誇張的說，若武安侯願意留下，足以享受數百年的榮華富貴。
　　當然，在天下江湖人心中，他們巴不得這位離開才好。
　　各處酒樓，茶館幾乎都在議論此事。
　　誰都清楚，如今的朝堂與江湖，皆靠武安侯壹人壓著，壹旦他離開，天下必將再起波瀾。
　　可武安侯飛升前，壹句“十年之期”也讓很多人投鼠忌器。
　　即便明知武安侯不壹定會回來，可就是這句“十年之期”，卻讓他們仍心存忌憚。
　　甚至有不少人都在猜測，這所謂的飛升究竟是不是真的。
　　再別和上壹次壹樣，他們冒出頭，然後錦衣衛的屠刀齊齊砍下來。
　　他們實在被殺怕了。
　　誰都知道，武安侯是壹個心狠手辣，睚眥必報的人，壹旦真的回來，勢必會清洗整個江湖。
　　武安侯給整個江湖的威壓實在太大了。
　　武安侯與張真人的飛升，對於整個江湖來說，已成為了當下最熱門的話題。
　　曾經的飛升之說只記載於古籍之內，如今這卻是真實存在的。
　　這也令天下的江湖人看見了前路。
　　只是他們並不知，此次的飛升，卻也斷了他們的前路。
　　飛升之路，只會壹次比壹次艱難。
　　……
　　北鎮撫司內，
　　鎮撫使唐琦以及壹眾千戶端坐壹堂，面色凝重。
　　這次不同於以往，他們很清楚，武安侯是真的飛升了。
　　比起江湖，他們更擔心的反而是朝堂。
　　江湖草莽，從不被他們看在眼裏。
　　唐琦看了眼眾人，沈聲道：“諸位，眼下的情況想必妳們都清楚。”
　　“大人在飛升留下命令，讓袁大人重新擔任指揮使，如今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回袁大人，請袁大人重新掌事。”
　　袁長青在錦衣衛中威望很高，由他來擔任指揮使，眾人也信服，誰都不會有意義。
　　群龍不可無首，這不是曾經林芒遠居海外，而是真正飛升，消失在他們的世界。
　　十年，這十年內有可能發生太多的事了。
　　眾人默默相視壹眼，微微頷首。
　　唐琦輕嘆壹聲，低聲道：“讓鎮撫司的探子最近監視好朝堂六部大員，壹旦他們有所異動……”
　　唐琦頓了頓，眼中忽然閃過壹絲冷冽，手中的茶杯驟然破碎。
　　“斬！”
　　壹言落下，廳堂內似乎都縈繞著壹股可怕的殺氣。
　　滿堂俱驚！
　　眾人忍不住看了唐琦壹眼。
　　壹直以來，唐琦在眾人心中，都是極為和善的，也比較隨意，待人親切。
　　但今日他們覺得，這位似乎有點不壹樣了。
　　眾人這才想起，在整個錦衣衛中，這位才是最早跟隨在侯爺身邊的人。
　　壹直以來，唐琦都很低調，但在侯爺壹眾心腹中，無疑是最得信任的。
　　誰都清楚，侯爺對於屬下都很好，連嚴大人都已達到大宗師，這位的實力……
　　眾人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壹直以來，他們似乎都忽略了這位的實力。
　　眾人連忙起身應下。
　　唐琦冷著臉，淡淡道：“都下去吧，各司其職。”
　　“若是出了什麽事，就休怪本官不客氣了。”
　　他並不確定大人能否歸來，但錦衣衛是大人的心血，他就算死，也必須替大人守好這份基業，守好這大明江山。
　　……
　　飛仙島，
　　飛仙島大長老莫文山伸手推開了房門。
　　房間中央，盤膝坐著壹位面色蒼白的中年男子，周身的氣息起伏不定。
　　聽見開門聲，黎宗平緩緩睜開了眼，眼中帶著壹絲深深地疲憊。
　　當初他前往瓦屋山，不慎進入秘境，被人所傷，囚困於秘境之內。
　　後來幸得道門之人相救，這才得以離開。
　　當初所有踏入秘境的人，其實都是被徐福的人所囚，被困於秘境，為的就是引來林芒與張三豐。
　　道門如今身為江湖魁首，天下各江湖門派勢必會請武當出手，張三豐自然得前往，這也是徐福的算計之壹。
　　若非後來大戰，得道門之人相救，他恐怕也會葬生於秘境之內。
　　“島主……”
　　不等莫文山開口，黎宗平便平靜道：“別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我身上的生死符並未消失。”
　　莫文山臉色微變，吃驚道：“他沒死？”
　　黎宗平微微頷首，沈聲道：“我飛仙島既然已投靠朝廷，便再無選擇。”
　　莫文山沈默片刻，擡頭看著黎宗平，問道：“他真的能回來嗎？”
　　莫文山壹直是個穩妥的人，可也得分什麽情況。
　　如今武安侯飛升，天下眾多勢力，飛仙島擁有兩位通天境，就算排不上第壹，也足以位列前三。
　　在他心中，飛仙島才是排在第壹位的。
　　為了宗門，他可以犧牲壹切。
　　黎宗平看了他壹眼，平淡道：“安撫好弟子吧。”
　　“回不來又如何，朝廷沒妳想的那麽簡單。”
　　“這個時候還是別當出頭鳥的好。”
　　黎宗平身上的氣息很特殊，令莫文山都感到壹陣驚懼。
　　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經歷了壹場生死大變，讓他的心態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另外，也是親眼目睹了那壹場戰鬥，也堅定了他的求武之心。
　　即便明知希望渺茫，但他仍想試壹試。
　　若是不知飛升之事也就罷了，既然已知此事是真，他又怎能無動於衷。
　　“唉……”
　　莫文山輕嘆壹聲，深深的看了黎宗平壹眼，轉身離開。
　　江湖上，關於武安侯飛升壹事持續發酵。
　　許多人都在議論此事。
　　隨著武安侯飛升，江湖上各大門派雖然沒有明著反抗錦衣衛，但也逐漸活躍了起來。
　　另壹方面，雖然天地之門現世吸收了天地間大量的天地元氣，但秘境現世，還是留下了許多天地元氣。
　　如今這些秘境並未完全消失，給了天下江湖人很大的機會。
　　許多江湖人開始爭搶各大秘境，其中尤以四城的爭鬥最為激烈。
　　而在武當，壹場新掌門繼任大典舉行，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自張三豐飛升後，秦霸仙這位親傳弟子便被推舉繼任武當掌門之位。
　　這也是張三豐在離開前便定下的決策。
　　……
　　遮天蔽日的密林之中，林芒悠悠轉醒，伴隨著壹陣劇痛。
　　林芒睜開眼，打量著眼前陌生的環境，心生警惕。
　　“這裏就是門後的世界嗎？”
　　環顧四周，是壹片類似於原始叢林的地界。
　　林深樹密。
　　前方有壹條小溪流過，溪水清澈，溪水中有魚遊過。
　　在四周並未見到徐福與張三豐二人的身影。
　　“看來這天地之門跨越後的降落地點是隨機的。”
　　林芒喃喃自語。
　　隨即檢查自己的傷勢，微微皺眉。
　　傷勢很重。
　　元神還好，損傷並不算大，但肉身上的傷卻很重，體內經脈破碎，真元都流失了大半，氣血更是虧空嚴重。
　　與徐福壹戰，他幾乎拼盡了全力。
　　踏入天地之門的那壹刻，讓他的身軀更是差點破碎。
　　最後以元神之力強撐著才成功踏入天地之門。
　　已經很少受這麽重的傷了。
　　林芒站起來，默默運轉《天罡神功》恢復力量。
　　“噗！”
　　林芒吐出壹口淤血，臉色微微紅潤了幾分。
　　元神之力放出，在周圍百裏內掃了壹遍，確定沒有什麽危險後，這才放心恢復力量。
　　天地元氣呼嘯而來。
　　此處天地元氣很濃郁，幾乎堪比那座真龍秘境中的天地元氣了。
　　就是不知其它地方如何，是否如此地壹樣。
　　雖然天地元氣對於通天境的作用並不大，但天地元氣濃郁之地，必定更加契合天地，生活在此，對於天地之力的領悟必然更高。
　　短短數個時辰，林芒體內的傷勢便恢復了七八分。
　　道門的《天罡神功》妙用無窮，而道門功法壹貫註重養生。
　　不過真正麻煩的還是感悟天地，讓元神與自身重新契合天地。
　　不然這裏的天地可不承認自己這個“異世人”。
　　林芒心中也是慶幸。
　　若是落在其余地方，壹旦被此界之人知曉，結果可就未知了。
　　既然是飛升，想來通天境在此地應該不算至強者。
　　“不知道以前的飛升者，是不是在此地。”
　　林芒臉上露出壹絲笑意，沿著溪流的方向走去。
　　走了近壹個時辰，卻是還未踏出這片原始叢林。
　　他可不是真的在走，以他輕功的速度，壹步落下，便是上百丈。
　　若非這林中樹密，速度遠不止如此。
　　還真是夠偏僻的。
　　走了許久，四周的林木終於變得稀疏起來。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壹陣激烈的打鬥聲，廝殺慘烈。
　　林芒元神之力席卷而出。
　　遠處空曠林間，壹夥人打扮野蠻的人正追殺著數人。
　　前方幾人都是相同的青色衣袍，面容也極為年輕，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風度翩翩，壹看就是出自宗門世家之流。
　　但這幾人的實力卻都是宗師，大宗師。
　　在大明江湖上，能在這個年齡踏入天人境的，可謂是少之又少，甚至壹只手都能數得過來。
　　武道壹途，越年輕，越有潛力。
　　追殺的那群人中甚至有兩人都有著天人三境的實力，而他們的年齡最多不超過五十。
　　這也是相當年輕了。
　　要知道，當初的袁長青也是在天命之年，方才踏入大宗師。
　　林芒嘴角抽了抽。
　　是這方世界的門檻太低，還是說，他隨便壹走，遇見的就是天賦驚艷的天才？
　　“妳們這些家夥，我們可是青冥劍閣的人，妳們可知殺了我們的後果？”
　　壹聲怒斥從林間響起。
　　其中壹位女子持劍，滿臉怒容的瞪著身後眾人。
　　林芒心中詫異。
　　此人所說的話他能聽懂，甚至還帶著壹股子……川蜀味。
　　雖然還是有壹些細微的差距，但整體上還是壹樣的，就跟聽方言差不多。
　　大明境內，各地所說的話本就有些不同，說官話的還是少數。
　　領頭追殺的壹位肌肉壯漢冷笑道：“殺的就是妳們！”
　　“妳劍閣的名頭雖大，但還嚇不住我三十六刀寨的人。”
　　“傷了我三十六刀寨的人，妳就算是劍閣的人，也得死。”
　　冷冽粗狂的聲音瞬間傳遍林間。
　　“三十六刀寨？！”
　　女子發出壹聲驚呼，似乎極為震驚。
　　“妳是‘斷魂刀’，韓陽！”
　　“呦！”
　　“年齡不大，竟然也知道本座的名號。”
　　“哈哈！”
　　“這妞不錯，抗回去，讓我好好耍耍。”
　　身後的壹眾人放肆的笑了起來，言語汙穢。
　　林芒大致聽了聽，就已經聽的差不多了。
　　說話間，這壹群人便已經沖出林間，來到了林芒面前。
　　看見林芒，幾人明顯壹驚，面露錯愕。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也有人？
　　僅僅驚訝了片刻，蘇文妍便想呼救：“救……”
　　林芒看了眾人壹眼，然後讓開了身子，淡淡道：“妳們隨意。”
　　他向來不是壹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雖然他很想了解這個世界的情況，但也不是非得找這幾人。
　　初來乍到，這些人背後勢力情況如何，自己也不清楚，雖然他不懼，但終究是個麻煩事。
　　蘇文妍話語壹頓，瞪大了雙眼，體內真元差點逆流，反噬自身。
　　蘇文妍無語了。
　　她們這些人壹看就是很正派的人，而她對自己的容貌也很自信，正常情況，不應該都是英雄救美嗎？
　　竟然還說“妳們隨意”，聽聽，這是人能說的話嗎？
　　而且三十六刀寨是什麽人，妳難道不知道嗎？
　　林芒壹番話也驚到了身後三十六刀寨的人。
　　幾人面面相覷，神色怪異。
　　他們沒聽錯吧？
　　遇見他們，竟然不逃跑？
　　領頭之人認真打量了林芒壹眼，看著林芒的服飾，皺了皺眉。
　　麒麟……
　　這壹身衣袍雖然破舊，但卻難掩那份霸氣與華貴。
　　可整個南部，誰會穿這種衣服？
　　蘇文妍停下了腳步，看著林芒，輕聲道：“妳是沒聽過三十六刀寨的名號嗎？”
　　她看著林芒的眼神很怪異。
　　林芒微微挑眉，淡然道：“很出名嗎？”
　　蘇文妍壹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何止是出名，在這東域南部之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三十六寨可謂是東域匪首，在江湖上極得土匪強盜的擁護。
　　這家夥真是東域的人嗎？
　　看這身打扮，也不像是深山裏走出來的啊。
　　蘇文妍搖了搖頭。
　　三十六刀寨的人面色不善的盯著林芒，手中的刀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這副無視他們的態度，令他們極為不爽。
　　在這南部，哪壹個人聽到三十六刀寨不是聞之色變。
　　壹人冷笑：“哪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連老子們的名號都不知道。”
　　韓陽再次打量了林芒壹眼。
　　雖然這家夥言語奇怪，但觀其年齡，應該不算太大，這個年齡的人也不會太強。
　　穩妥。
　　可殺！
　　雖然三十六刀寨不懼劍閣，但這個消息若是流出去，必然是個麻煩。
　　劍閣的人不會找刀寨的麻煩，但肯定會找他的麻煩，緊追著他不放。
　　韓陽眼中閃過壹絲殺意。
　　林芒看了幾人壹眼，已然猜到了他們的想法。
　　他混了這麽久的江湖，什麽人沒見過。
　　壹看這幾人的眼神，就知道他們是想殺人滅口。
　　林芒輕輕搖了搖頭，平靜道：“倒是足夠狠，可惜，眼力欠缺了點。”
　　“算了。”
　　“和妳們說話費勁，妳們還是去死吧！”
　　“什麽？”韓陽猛的瞪大了雙眼，滿臉錯愕。
　　就在這壹瞬間，林芒目光幽幽，散發出攝人心魄的寒意。
　　驚目劫！
　　深邃的目光中似有滔天血海，無數怨魂淒厲咆哮。
　　眾人觸及林芒目光的壹瞬間，心神不由壹震，元神似墜入無盡深淵。
　　三十六刀寨的人接二連三的倒了下去，渾身氣息消散，徹底失去了生機。
　　“噗！”
　　韓陽吐出壹口鮮血，眼中露出壹絲駭然，死死的盯著林芒，驚恐道：“妳究竟是什麽人？”
　　“我乃三十六刀寨的人，朋友，今日之事，與妳無關。”
　　僅僅是壹個眼神，就讓他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懼，即便是寨主都不曾給過他這種感覺。
　　林芒詫異的看了韓陽壹眼，此人竟然能在驚目劫下不死，看來他小覷此界之人了。
　　元神之力轟然釋放。
　　韓陽悶哼壹聲，瞳孔壹縮，眼中的神光徹底渙散。
　　靜……
　　場中陡然陷入了死寂之中。
　　蘇文妍幾人呆呆的看著林芒，神情恍惚。
　　看見林芒轉身，嚇的臉色壹白，慌亂後退。
　　跟隨在她身邊的幾人警惕的看著林芒，握劍的手卻在輕輕顫抖。
　　他們也算是見慣了江湖廝殺，但壹個眼神就讓三十六刀寨的土匪覆亡，這是什麽邪門手段？
　　看見林芒望來，幾人下意識的就避開了林芒的目光。
　　林芒淡淡道：“救了妳們，就沒點表示嗎？”
　　聞言，蘇文妍楞了壹下。
　　要錢？
　　蘇文妍連忙伸手解下腰間的荷包，從中取出壹摞銀票，恭敬道：“給……給。”
　　看見蘇文妍給出的銀票，跟隨在她身後的男子嘴角抽了抽，連忙低聲道：“師妹，這也太多了。”
　　“他又不是救我們的……”
　　在他看來，雖然這人算是救了他們，可是三十六刀寨的人同樣不會放過他，他這頂多算是自救。
　　這麽多錢，給此人豈不是白白浪費。
　　林芒看了眼蘇文妍手中的銀票，這些銀票很特殊，上面標註著東域商號的字樣。
　　更有壹些不同的印記。
　　來到壹個陌生的世界，除了打探此地的情況外，另壹件重要的事就是搞錢。
　　沒錢，寸步難行。
　　但他身上的銀票在這個世界可不壹定會通用。
　　這幾人就是壹個不錯的突破口。
　　雖然殺了省事，但畢竟初來乍到，還是應當穩妥壹點，也是給自己想辦法找個合理的身份。
　　蘇文妍不滿的看了眼身後的男子，語氣冷了幾分：“難道我的命還不值這麽多嗎？”
　　“師妹，我不是這個意思……”
　　身後的男子剛要解釋，蘇文妍便轉過了頭，壹副不想搭理的模樣。
　　林芒神色淡然的接過銀票。
　　蘇文妍看著林芒接過銀票，眼中閃過壹絲肉痛。
　　不止蘇文妍肉痛，身後幾人更是壹副心痛不已的表情。
　　這並非是壹個小數目。
　　蘇文妍也並非心思簡單之輩，深知此人想殺他們輕而易舉，不過是壹些銀票，能花錢買命再簡單不過。
　　林芒收起銀票，轉身就走。
　　看見林芒邁步，蘇文妍咬了咬牙，忙道：“我們可否同行？”
　　她不確定這山脈附近中還有沒有三十六刀寨的人，但以她們的實力，壹旦再遇上，也很難活命。
　　雖然此人的言行舉止透著壹絲古怪，但這份實力卻是實打實的。
　　見林芒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蘇文妍不由出聲道：“妳殺了三十六刀寨的人，肯定會遭到他們的追殺，我青冥劍閣可保妳。”
　　林芒腳步壹頓。
　　見狀，跟在蘇文妍身後的幾人心中不由多了幾分輕視。
　　有什麽了不起來的，還不是要依靠他們青冥劍閣。
　　林芒緩緩回頭，看著幾人，輕笑壹聲，淡淡道：“可將妳們全宰了，不就沒人能知道了嗎？”
　　平淡的話語中透露出壹絲冰冷的殺意。
　　林芒這壹路走來，不知殺了多少人，哪怕只是不經意間露出的殺意，又豈是這些初入江湖不久的人所能承受的。
　　蘇文妍臉色微變，急忙道：“我……我們不會說的。”
　　“這些人追殺我們，若說出去，我們也會被記恨的。”
　　蘇文妍極力解釋。
　　林芒邁步離開，淡淡道：“壹起走吧。”
　　蘇文妍暗暗松了壹口氣。
　　身後幾人連忙道：“師妹，妳真要跟他？”
　　“此人身份有古怪啊，萬壹他是故意的呢？”
　　“說不定就是故意演這壹場戲呢？”
　　蘇文妍沒好氣道：“妳們能不能有點腦子。”
　　“就算他是故意的，但回到青冥劍宗，難道還拿他沒辦法嗎？”
　　別看蘇文妍在林芒面前唯唯諾諾的，但在這些師兄弟面前卻是絲毫不客氣。
　　蘇文妍在青冥劍閣囂張跋扈慣了，又身份頗高，眾人就是有氣也只能憋著。
　　看著蘇文妍離開，壹人低著頭，眼中閃過壹絲怨毒。
　　……
　　眾人壹路走出山脈。
　　這壹路上林芒對於此界也有了壹個了解。
　　蘇文妍雖有幾分心機，但和林芒這種混跡朝堂已久的人相比，還是差了許多。
　　他此刻所處的地方，名為東域，位於東域南部，宣州。
　　這個世界由五個大域組成，除東南西北外，尚有中域。
　　據蘇文妍所說，曾經本是九個域，但後來九域中沖突不斷，到了如今，成了五個大域。
　　根據蘇文妍的描述，僅僅東域的面積，就比大明的疆域要大上許多。
　　估計加上蒙古各部，西域諸國，可能就差不多了。
　　在這東域內，分部著大大小小的勢力，宗門，世家。
　　但此地並沒有王朝存在，而且人口數量，似乎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多。
　　地廣人稀！
　　東域面積比整個大明的疆域大，但人口數量可能只有數個省的人口總和。
　　當然，這些都只是壹些大致的信息，更詳細的他也沒有多問。
　　問的多了，容易引人懷疑。
　　這女人看著壹副胸大無腦的模樣，但心思卻不少。
　　在這壹路上，蘇文妍話裏話外，也在打探他的來路。
　　不過都被他壹句“妳沒資格知道”給打發了。
　　蘇文妍氣的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蘇文妍眼睛壹轉，看了林芒壹眼，低聲道：“這麽久了，還沒問前輩的姓名……”
　　“林芒！”
　　蘇文妍沈吟片刻，道：“前輩，三十六刀寨的人向來睚眥必報，還請跟我回青冥劍閣吧。”
　　“而且前輩救了我們，我們也好好好感謝前輩。”
　　“雖然我們不會說出去，但三十六刀寨的眼線遍布各處，若是他們有心尋找，只要清查離開此地山脈的人就能知道了。”
　　三十六刀寨可不僅僅是壹個匪寨那麽簡單。
　　青冥劍閣的勢力不弱，但就算她真的死於三十六刀寨的人手中，可能也不敢打上門去。
　　蘇文妍沈聲道：“那‘斷魂刀’韓陽乃是三十六刀寨‘血閻羅’羅浮屠的人，此人可不是壹位善茬。”
　　林芒幽幽暼了她壹眼，平淡：“妳是想拉我加入妳們嗎？”
　　淡然的目光仿佛壹瞬間洞穿了蘇文妍的心思，讓她渾身壹陣不自在，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蘇文妍強笑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蘇文妍心中無奈。
　　有些話是不能放到明面上的，如今林芒說出來，她還怎麽開口。
　　“我答應！”
　　蘇文妍剛想開口，聽見林芒所言，當即楞住了，壹臉呆滯。
　　不是，我準備了壹肚子解釋的話，都還沒開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