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開門，您的快遞

　　我擡眼去看信息課老師，結果發現他已經趴在講臺上睡著了，還美滋滋地翻了個身。
　　班長大步流星地沖我和曹敬紳走了過來，壹臉怒容。
　　“趕快把照片收起來！慢壹秒妳就爽了！”
　　我警告身邊的死胖子。
　　曹敬紳滿面惶急地把照片往運動服衣兜裏劃拉。
　　沒有再夾回信息課本裏是正確的選擇，但是他動作太笨，碰掉了壹張。
　　我趕緊從地上把它撿了起來，這時舒莎已經距離我們只有兩三步的距離，來不及還給曹敬紳了。
　　於是我就把這張照片揣進了自己的褲兜，動作很小，應該不會被舒莎註意到。
　　“妳往衣兜裏藏了什麽？”
　　舒莎站在曹敬紳側面冷冷地問，小胖子剛把照片拾掇起來，兩手堵住衣兜入口，像是屠刀面前的豬。
　　“把手拿開，我要檢查壹下妳兜裏的東西！”
　　舒莎說著就要動手。
　　曹敬紳的臉和脖子憋成了豬肝色。
　　絕不能讓舒莎看見這些照片。
　　就算曹敬紳罪有應得，對他施以滿清十大酷刑都不冤枉。但是舒莎最後肯定會懷疑到我頭上來，說不定還認為我是幕後主使。
　　上節課我剛說過“我對全班女生都有欲念”，這下再被發現和曹敬紳壹塊擺弄這些照片，我就該成為全民公敵了。
　　於是我故作輕松地跟班長打了個招呼。
　　“班長，不是啥大事，就是曹公公他剛才……對著妳們女生的背影擼管來著。”
　　曹敬紳因為名字念起來像“曹凈身”，所以班裏有不少人管他叫曹公公。
　　舒莎眼睛下方的肌肉抽動了壹下，露出“妳們也太惡心了”的表情，好像我和曹敬紳是兩堆臭狗屎。
　　我壹臉痞氣地繼續說道：“班長妳要伸手進去找的，就是他剛才擼管後用過的手紙。”
　　曹敬紳的臉已經變成了醬驢肉的顏色，身體在椅子上弓成壹個S形，大口大口地吸著氣，看上去真的有點像剛擼過管。
　　舒莎臉上掠過又羞又氣、將信將疑的表情。
　　我通過鐵血孤狼的紅色氣場，感到她正義魔人的白色氣場變弱了。
　　哼哼哼，怎樣？就算妳再彪悍，也不敢冒風險去伸手碰那種東西吧？無論如何妳還是壹個女生，跟我們男生比粗俗，妳還未夠班啊！
　　附近的同學窸窸窣窣地討論起來。
　　男生們基本都是在強忍住笑，女生們則有人在問“擼管是什麽意思啊？”
　　可能是覺得在信息老師正在酣睡的情況下，繼續弄出太大動靜不太禮貌，於是舒莎狠狠地在地上跺了壹下腳，留給我們壹個咬牙切齒的表情，扭身從我們面前走開了。
　　“哼，妳們兩個就擼壹輩子管吧！”
　　好惡毒的詛咒啊，不過班長大人，這次又是我勝利了。
　　我暗自得意，喝了口可樂，蹺起了二郎腿。
　　稍稍過了壹會，又覺得哪裏不太對。
　　——如果曹敬紳真的在我旁邊公然擼管，大家豈不是要懷疑我的性取向嗎？
　　怪不得男生和半數女生都在望著我們這邊偷笑。
　　我在班級食物鏈裏面的等級又降低了呀！！
　　下課的時候，我打算把褲兜裏的那張照片還給曹敬紳，結果曹敬紳壹溜煙地跑去廁所了，壹邊跑壹邊回頭說：“葉掌門照片妳留著吧，我剛才太緊張，再不去廁所就要拉褲兜子了！”
　　呆會還得找個空隙，把這張燙手的照片處理掉。
　　由於撿起來的時候太匆忙，我並不知道這張照片是哪位可憐女同學的PS裸照，不過不管是誰的，被人發現了都壹樣丟臉。
　　我決定還是先去送漫畫書，畢竟那5本H漫更占地方，早出手早安心。
　　我先是壹陣狂奔回到了初二（3）班的教室，看看四周無人，就把裝H漫的包裹藏在運動服裏面，弄得自己跟個孕婦似的。
　　我口幹舌燥地喝了壹大口可樂。
　　“葉麟同學，關於咱們倆的午交……”
　　尼瑪可樂全噴出來了啊！
　　妳想嚇死老子啊！果然是因為今天穿了運動鞋，所以連踏雪無痕，淩波微步都會了嗎？走到我身後壹點聲音都沒有哇！妳這麽牛逼已經可以去當刺客了啊！少女妳趕快去殺掉全世界的貪官汙吏、惡霸流氓，給全人類創造壹個偉大的奇跡吧！
　　“葉麟同學，妳捂住肚子幹什麽啊？”小芹笑瞇瞇地湊了過來。
　　“跟我保持距離！沒妳的事！”
　　“怎麽這樣！已經整整壹堂課沒能和葉麟同學說話了！”
　　壹臉無辜地撒嬌。
　　“餵餵，中午壹起去吃飯吧？”
　　“不去！妳忘了被我澆可樂的事情啦？我這手裏還拿著壹瓶呢！”
　　我揮動喝剩下壹半的可樂嚇唬她。
　　小芹傷心地低下了頭。
　　“昨天那件事我好不容易才忍住沒哭，妳要是再澆壹次可樂的話，小心我真的哭給妳看喔！”
　　眼圈紅紅的，努起小嘴，做出隨時會坐在地上放聲大哭的樣子。
　　“別別別，我今天不想跟妳爭，這樣吧，明天我跟妳壹起中午飯，今天我有要緊事要去辦，妳放我走好不好？”
　　男子漢能屈能伸，我身上帶著兩件違禁物品，可不想夜長夢多。
　　“真的？”已經要開始抹眼淚的小芹不太相信地問，“如果明天不陪我吃飯就是小狗？”
　　“是真的，說謊是小狗。”我無奈地陪她玩起幼稚的遊戲，“我先走了，妳今天自己先吃吧！”
　　害怕小芹反悔，我壹溜煙地跑出了教室。
　　幸好沒追過來。
　　按照包裹上的地址，走學校後門比較近。
　　從後門走到小吃街，要通過壹條九轉十八彎的小巷，拐彎處又站著三個染了頭發的小混混，賊眉鼠眼地尋找著打劫的目標。遠遠看見我走了過來，他們知趣地拐進岔路裏溜走了。
　　欺軟怕硬，三個人都不敢挑戰我。想當年我面對巨大的身高劣勢的時候，還試圖跟小霸王壹較高下呢！
　　很快走到了小吃街後面的居民區，再仔細看了看地址和收件人：玉龍小區B棟11層3號門，曹晶。等了半天電梯才到了11層，我站在03門外面敲了敲門。
　　“曹晶先生在嗎？”
　　“誰啊？”壹個懶洋洋的聲音問道。
　　“送快遞的。”
　　我壹直想說壹次這句話。
　　隔著門聽見塑料鞋在大理石地板上拖拉的聲音，2分鐘後，裏面的人給我開了門。
　　我壹楞，還以為給我開門的是曹敬紳。
　　因為給我開門的這個胡子拉碴的中年胖子，實在是長得太像曹敬紳了！
　　除了有胡子以外，完全是曹敬紳的放大版而已嘛！
　　他好像剛剛睡醒的樣子，臉上還沾了眼屎，身上穿著壹條夏威夷花襯衫，敞著懷，露出白不齜咧的肚皮，肚皮底下勒著長大的短褲。
　　房間裏似乎開著很熱的空調，所以他才穿成這樣。
　　他看見我穿著學生服，先是壹楞，然後很快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於是笑呵呵地跟我說：“哈，不是葉老板的兒子嗎？我還以為真是快遞公司呢，來，先進來再說話。”
　　我頭壹次意識到網店老板也是老板，但還是對老爸的新稱呼很不習慣。
　　我想把包裹交給他就走，但是這個叫曹晶的大叔死活不放我走，我只好進屋聽他要說什麽。
　　“不，不用換拖鞋，我屋子裏比外面還臟呢。”
　　果不其然，客廳裏遍地都是垃圾，散發著壹股黴爛的味道。
　　靠近門廳的地方放著壹張小圓桌，上面的筆記本電腦屏幕正在訪問某個網頁聊天室。
　　聊天室的最後壹行內容是：求購10歲以下小女孩穿過沒洗的內褲，QQ：1730358＊＊＊
　　我看的膽戰心驚，突然開始擔心起自己的人身安全。
　　除了電腦桌，客廳裏唯壹的家具就是壹張寬闊的大床，鋪著白色的有點淩亂的床單。
　　壹臺帶三角支架的攝影機筆直地對準大床的方向，側面還有壹臺照相館裏的那種柔光燈，旁邊還豎著壹個被錫紙包裹起來的門板樣的東西（後來我知道那叫反光板）。
　　所有的拍攝用具都以大床為絕對中心。
　　怎麽看，怎麽覺得是拍A片的地方。
　　我忍不住開口問道：“請問您是曹敬紳的爸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