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多大利益，多高效率

　　三人又在咖啡廳坐了會兒。
　　李睜道：“我們也在這家酒店住壹夜吧。”
　　李睜與喬莉均為異議，到前臺開了三個單間，三人乘坐電梯直上七樓。
　　電梯門分開，李睜當先走出，隨後是喬莉，李霞落在最後。
　　忽然，李霞的腳步頓住，已經走出壹段的喬莉察覺了什麽，扭頭道：“李姐，怎麽了？”
　　李霞沒有回答，側臉看著電梯口的垃圾箱，彎下身子，伸手從裏頭撿出幾張紙片。
　　喬莉眼中閃過異色，湊上去看了幾眼。
　　片刻後，兩女都是拉下了臉，臉色難看非常。
　　“怎麽了？”李睜也是走了回來，李霞看看他，沒回答，將紙片遞來。
　　李睜目光掃動，眼睛深深壹瞇，然後又壹點壹點睜開，隨手將紙片丟回垃圾桶，甩頭道：“走吧。”
　　三人先去了各自房間，略作收拾，李霞與喬莉壹前壹後來到李睜的房間。
　　李霞怒氣蓬勃道：“太過分了，讓我們大老遠跑來西城，白白等了壹個多小時，談了不到5分鐘，竟然還把曲譜當垃圾丟了，這是把我們當猴耍呢。”
　　剛才她從垃圾桶裏檢出的紙片，正是給唐山的那份李睜手寫的曲譜。
　　唐山從離開咖啡廳，到他們開好房來到7樓，當中不過十分鐘時間，曲譜被當廢紙般撕掉丟進垃圾桶裏，傻子都明白，絕對不可能給制作人看過。
　　顯然，唐山把李睜的作品當成了垃圾，不屑與傲慢可見壹斑！
　　喬莉斂著眼神道：“國際歌壇歐美占了八分，亞域也就島國小韓冒出過幾個國際壹線，哪會看得上華國音樂人。”
　　李霞悶哼了聲，看向李睜道：“現在怎麽弄，唐山這個態度，米拉奇怕是指望不上了。”
　　李睜沒接話，沈默了壹陣，才道：“死馬當活馬醫，李姐，晚點還要麻煩妳給唐山打個電話。”
　　李霞明白死亡當活馬的意思，吐出壹口胸中濁氣，點點頭。
　　李睜又點了壹句：“曲譜的事情裝作糊塗，還是按照之前說的，兩個條件壹塊開，讓對方選擇。”
　　李霞想了想，再度點頭。
　　李睜看了看墻上的掛鐘：“來都來了，咱們也去啤酒節湊湊熱鬧，現在過去正好吃晚餐。”
　　兩女看李睜壹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倒是沒有掃興，先後應了壹聲。
　　啤酒節在西城次中心壹個偌大的露天廣場舉行。
　　廣場的入口處，壹扇巨大的彩虹門，門楣處是壹個抽象畫般的圖案，正是全球酒業巨頭，千威的標誌。
　　廣場外圍搭起了壹個個臨時攤位，售賣啤酒，小吃，主食，紀念品等。
　　廣場之上，放置著上千套桌椅，前方壹個巨大的酒杯狀舞臺，舞臺兩邊，豎著十幾個卡通廣告牌，經過設計之後形成壹體，舞美燈光壹照，竟有種美輪美奐的視覺感。
　　李睜三人到的時候，天色已經近乎全黑。
　　廣場上密密麻麻都是人，男女老少，膚色不壹，吃喝談笑，碰杯聲此起彼伏。
　　舞臺上，壹名穿著斑馬裝的男子正在表演魔術，隨著他手中的魔術棒朝著舞臺中心壹指，壹塊幕布垂落下來，壹個木質酒桶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隨後，酒桶裏站起壹個金發碧眼，穿著比基尼的美女，朝著臺下飛吻連連。
　　現場壹片歡聲雷動，響起無數口哨聲。
　　李睜三人喝著啤酒，吃著炸雞，薯條，浸潤在現場的熱烈氣氛中，猶如置身壹個戶外超級大酒吧，讓人忘卻煩惱，心情放松開來。
　　魔術表演過後，接著壹支女子舞團上臺表演，十幾個身材火辣的女子，壹連跳了四五段舞蹈，與NBA中場休息時啦啦隊舞的感覺差不多，讓得氣氛始終火熱。
　　女子舞團之後，上了壹支搖滾樂隊，金屬重搖滾，把現場氣氛帶上了高潮。
　　好多人站起來振臂歡呼，尖叫，興奮異常。
　　比起演唱會現場也是不慌多讓。
　　在這樣的環境中，時間仿佛被淡忘了壹般，不知不覺快八點了。
　　不用李睜提醒，等到樂隊演唱完畢的間隙，現場聲音的分貝低壹些，李霞便是拿著手機走到壹個相對安靜的地方，給唐山打了電話。
　　幾分鐘後，李霞走了回來，冷笑道：“唐山說，妳那份曲譜已經傳真給制作人了，要是相中會主動聯系，讓我耐心等待……”
　　說著，搖頭哼了聲：“兩個條件我提了，可唐山矢口否認米奇拉與傑夫森關系，說那些娛樂報與八卦雜誌上都是亂寫的，照片上的男人不是傑夫森，只是側面長的有幾分相像。”
　　李睜呃了聲：“這麽說是個烏龍？”
　　李霞翻了個白眼：“怎麽會是烏龍，唐山這是睜著眼說瞎話，當我是不懂行的白癡呢。”
　　看李睜壹臉狐疑不定，她沒好氣地道：“妳沒少爆緋聞，和莫菲，和寧蘭，和許巧玲，和何靜蕓，緋聞內容真真假假，或許慘了不少水分，甚至是無根無據地猜想，但我就問妳壹句，當事人有沒有出錯的？”
　　李睜想了片刻，緩緩搖頭。
　　李霞壹聳肩：“那不就劫了，如果當事人錯了，妳壹封律師函過去要求賠償妳的名譽損失，這種官司打起來，報社雜誌社必敗無疑。”
　　“國內都是如此，更何況法律維權意識深入血液的米國，若是照片中的男子不是傑夫森，我敢斷言，米拉奇作為公眾明星，絕對打花花人生的官司，就連傑夫森都可能找花花人生打官司。”
　　李睜聽後受教地點頭，心中松了壹口氣，對方否認不要緊，哪怕壹口回絕也沒關系，只要不是烏龍就好！
　　“莉姐，幫我聯系演出商，明天我要登臺演唱。”
　　來啤酒節湊熱鬧，他可不是純粹為了吃喝放松壹下心情，而是為明晚的演出提前來感受壹下現場氣氛。
　　這個要求太過突兀，喬莉壹下子沒反應過來，表情愕然。
　　李睜拿手指著舞臺方向道：“我不要壹分演出費，還可以倒貼，明天的演出節目撤壹個下來，讓我頂替上去，違約金我來承擔，但有個要求，米拉奇的演唱不能撤，我的演唱時間安排，必須在米拉奇的演唱之前兩小時內。”
　　聽到這裏，喬莉大致猜到了李睜的想法，這是要用現場演唱，讓米拉奇和她的經紀人，見證李睜的實力！
　　以此來爭取彼此合作的機會，繼而達成讓米拉奇牽線傑夫森的目的。
　　喬莉嘴角動了動，似想要說什麽，李睜卻是又道：“告訴演出商，誰能辦到，我的國內首次巡演就交給誰來成承辦。”
　　演唱會的承辦是利潤豐厚，向來被演出商高度看重。
　　國內演唱會市場，壹線以下歌手的人氣不夠資格開巡演，壹線歌手，巡演場次有限，大多場次的門票數才幾千，偶有壹兩個萬人場。
　　人氣夠場次達到兩位數，場場門票數破萬的，唯有超壹線，以及個別準超壹線，壹線頂流，加起來雙手之數，是演出商競相爭奪的大肥肉。
　　而李睜正是其中之壹。
　　隨著李睜拋出誘人的條件，看著他淡然而堅決的神色，喬莉到嘴的話慢慢咽回了肚子裏，眼神略微復雜。
　　李霞深看了李睜壹眼，同樣沒吱聲，往嘴裏塞了兩顆雞米花，默默咀嚼。
　　“好，我現在就聯系。”沈默了壹陣，喬莉吸了吸氣，微微頷首，從包裏翻出壹本電話本，拿上手機找了個相對僻靜處打電話去了。
　　等喬莉打完電話回來，李睜三人又待了半小時，九點出頭打道回府。
　　回到酒店房間，李睜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穿上柔軟的睡袍，剛躺下看了幾分鐘電視，門鈴響了。
　　李睜起身過去開門，門外的喬莉直接道：“搞定了！”
　　李睜訝異了壹下，現在還不到十壹點，從喬莉打電話算起，才過去了不到兩個半小時，這效率也太高了吧。
　　“這麽快。”李睜把喬莉讓進屋，從櫃子裏取了兩瓶蘇打水，丟給喬莉壹瓶，自己喝壹瓶。
　　喬莉拉了張椅子坐下：“演出商是中介，中介就猶如壹張網覆蓋全球，七歪八繞的都能聯系上，妳拋出那麽大壹個誘餌，我挑明了委托不止壹家演出商，它們還不爭破頭，發揮出百分百壹二十的效率。”
　　李睜笑了笑：“果然是有多大利益，就有多高的效率。”
　　喬莉道：“米奇拉的演唱是明晚10點，妳的演唱時間是9點，在她之前1小時，演出時間15至20分鐘，兩至三首歌，伴奏樂隊的話，主辦方這邊可以提供，不過要付費，壹首歌150米元，要提前排練也可以，再要額外加錢。”
　　李睜嗯道：“明天壹早妳聯系主辦方，白天找個時間排練，明晚的演出至關重要，不容有失。”
　　喬莉應了壹聲，思維跳躍道：“昨天寧蘭那邊和四個醫生預約了，我們這邊也約了兩個醫生，半月壹月時間是長了點，但也不是等不起，我們可以先回過，等到了預約時間再過來。”
　　李睜看看她，灌了壹口水：“能夠提前總要爭取壹下，實在爭取不到那沒辦法，反正早壹天好壹天。”
　　喬莉默默喝了口水，垂下眼簾：“那也不能讓妳受那麽大的委屈，在國內，妳丟出壹首作品，能讓圈內歌手搶破頭，現在把作品送到人家面前，人家連看都不看壹眼就丟進垃圾桶裏，妳卻還要熱臉貼冷屁股地湊上去……”
　　說到這，喬莉的鼻子有些發酸，擡手按住鼻梁吸了吸。
　　李睜看她這樣，苦笑了壹下，溫聲道：“我沒出道前在酒吧駐唱，被人哄過下臺，還被人潑過壹身酒水，我還不是死皮賴臉地把演唱進行到底，第二天又繼續登臺，這點委屈不算什麽。”
　　喬莉螓首輕搖：“妳不用安慰我，我知道妳是什麽的人，為自己妳是寧折勿彎，為朋友妳會忍辱負重，可讓妳受辱受委屈到這個地步，將心比心，妳讓我怎麽情何以堪。”
　　說罷，深深壹吸鼻子，擡起頭來，凝視著李睜，慢慢道：“妳決定的事兒，我知道難以讓妳改變，但病是生在我的身上，我不能什麽都不做，整個就靠在妳身上。”
　　她頓了壹下，語氣依舊緩慢，卻是多了幾分堅定：“這次最後上手術臺的話，費用少說要幾十萬米元，甚至上百萬，我想盡可能地出承擔壹部分，我的卡裏有180多萬，還有百分之壹時光唱片股份，以及百分之壹腦核精公司股份，這些要是不夠，妳先替我掂上，我日後慢慢還妳，我不是拒絕妳的好意，只是為了讓自己心安壹點。”
　　李睜看著她認真的表情，沒有急著接話，沈默了會兒，文不對題道：“華璨的財務部總監薛冰，他和我七年同窗，我最鐵的兄弟，他缺錢花就問我拿，我也是壹樣，彼此從來不說壹個借字，畢業後，他去了京城打工，小半年沒混出個人樣，知道我發達了，立刻貼上來，理所當然地沾我的光，不光自己沾，還捎帶上他的朋友，就是華璨保安部經理，他這樣在外人看來或許沒心沒肺，可在我看來卻是很欣慰，我們的友誼沒有變。”
　　說完了薛冰，又跳到了蘇婷身上：“還有蘇婷，剛給我當助理的時候，我聽說她欠了別人壹兩千塊，就給了她3千，我告訴她，如果當我朋友，就別說借，後來我被公司雪藏，決定成立華璨，她拿出所有積蓄16萬給了我，把我的話返還給我，如果當她是朋友，就只管收下。”
　　李睜語氣壹緩，神色變得認真起來：“莉姐，跟妳說句心裏話，整個華璨集團，在公在私，我最信任的是三個人，妳，薛冰，還有蘇婷，輪朋友的話，也是妳們三個在我心目中分量最重。”
　　“妳現在要拿出所有的積蓄，還要欠我壹筆錢，接下來更要還債度日，如此換取心安，那我呢，我李睜大富大貴，卻讓妳緊巴巴地過日子，妳讓我怎麽安心？在妳心目中到底把我當什麽人啊？”